“……就算是他焦阳家开的又怎么样？！照样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把焦果园和董记烧鹅卖了钱，换沈氏的股份！”

沈耀臣还是不信。

“嗯。”顾舒窈点了点头，认同了沈耀臣的话，“你说得对，他们也的确用不着焦果园和董记烧鹅的钱。”

说到这儿，顾舒窈顿了顿，然后笑了：“因为，焦阳家最近拆迁了。万华村你知道的吧？就是地处北山中心区的那一片城中村，焦阳家在村里，有十栋楼。”

说起来，沈耀臣还真的不知道万华村。

但是他知道s市北山中心区在哪。s市是一线城市，北山区又是s市的主要区域，北山区的中心区房价已经逼近10万一平。

在想明白这件事的一瞬间，沈耀臣的脸色直接变得铁青。

沈耀臣不蠢，他能想明白在10万一平的地段拥有十栋自建楼是什么概念。

看到沈耀臣的脸色变化，顾舒窈知道他已经顿悟。

轻笑一声，顾舒窈瞥向沈耀臣，说：“你以为你手上拥有的30%的沈氏集团股份很多钱吗？也不过焦阳家两栋楼的拆迁款而已！”

说到这儿，顾舒窈看向沈耀臣的眼中带上了戏谑：“你现在还认为自己很厉害吗，沈耀臣？”

“他焦阳家有钱又怎么样！说到头来也只是暴发户！”沈耀臣气急，骂了一句仍不解恨，再把矛头对向顾舒窈，“沈青鲤，不管我厉不厉害，我永远都是你爸爸！”

“沈耀臣，你不配做我的爸爸！”这一次，顾舒窈终于爆发了，“在我得知妈妈的车祸是你所设计的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爸了！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爸！沈耀臣，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人生，更没有资格命令我任何事情！”

说着，顾舒窈“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藐视着沈耀臣：“沈耀臣，从这一刻起，我们父女两个恩断义绝！”

说完，顾舒窈转身，阔步向着大门走去。

“沈青鲤你给我站住！”沈耀臣气急，想扑过来抓顾舒窈，却被警官又一次按住，只能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怒吼，“你给我回来！你这个不孝女！你回来！”

在沈耀臣的怒吼之中，顾舒窈走出了看守所的探监室，然后用力地关上了大门。

“砰——”

这一声巨响中，顾舒窈将过往断绝，大步走向了在外面等着她的，属于她的焦阳和未来。

————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经过严密的调查，警方掌握了大量证据，足以指控沈耀臣谋杀发妻周汝琳！

随后，检方向法院起诉了沈耀臣！

经过一番审理，法院认定沈耀臣故意杀人罪，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无期徒刑。

另外，顾舒窈以沈氏集团最大股份持有者的身份，状告沈耀臣犯下一系列经济犯罪一案，也审理完毕。法院判处沈耀臣7年有期徒刑，勒令他赔偿沈氏集团1.3亿元人民币。

因为检举揭发沈耀臣谋杀案有功，白茉得以减刑一年。

在沈耀臣的案件宣判的那一天，顾舒窈并没有去法院听结果。

她让焦阳陪自己去了长安公墓。

按照沈青鲤记忆中的路线，顾舒窈沿着公墓里长长的阶梯，拾阶而上，来到了沈青鲤母亲周汝琳的墓前。

在周汝琳的坟前站定，顾舒窈蹲下来，将手里捧着一大捧白色菊花墓碑前放下。

看着墓碑上周汝琳那微笑着的黑白照片，顾舒窈眼睛一热，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妈妈……我替您，报仇了。”顾舒窈流着眼泪，笑着对照片里的周汝琳说到，“害死你的人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妈妈，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

顾舒窈在周汝琳的墓前说了很多话。

焦阳就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眼看着夕阳西斜，天色将晚，焦阳忍不住提醒了顾舒窈一句：“青鲤，我们该回去了。改天，我们再来看阿姨吧。”

听到焦阳这么说，顾舒窈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五点半了，是该回去了。

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顾舒窈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焦阳伸出手。

焦阳会意，一把抓住顾舒窈伸来的手，将蹲着的她拉了起来。

大概是蹲太久了，才站起来的顾舒窈有些低血糖。

看到顾舒窈摇摇欲坠的模样，焦阳赶紧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肩膀。

顾舒窈顺势就往焦阳那边靠了过去。

这一侧身，顾舒窈看到了周汝琳墓碑后面的那些烟头。高高的一堆，就卡在墓碑和坟包中间，应当是被北风给吹笼到一起的。

是……沈耀臣来的时候，抽过的烟吧？

顾舒窈心中如是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呵，男人！！

看到顾舒窈脸上这意味深长的一笑，焦阳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一堆烟头。

焦阳不笨，他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些烟头是谁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