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崇却没说话,还好毛豆忘性快,也没盯着他不放。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呆过的一个世界,那时在等级森严的古代,他必须得出人头地才算完成任务,后来,他成了天子近臣,有很多人送了他数不清的珍贵珠宝,古董名画,其中有一件衣裙,听说是很多个手艺超群的绣娘用无数金丝银线手工制作而成,布料名贵稀少,在夜晚也犹如披上星河,流光溢彩,令无数女人心向往之。
当然这件衣裙连带着那些珠宝古董
都被他锁在了库房里,估计后来都积灰了。
现在他看着阮素,忍不住在想,如果这件衣裙当时能带回来就好了,送给她应该还挺合适的。
阮素重新换上了舒适居家的套装,发现季明崇从回来到现在都没说话,经过他身边时,便轻声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明崇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地说:“有一件事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
当时退休的时候,时空局问他要什么奖励,他不该忘记那件衣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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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时,阮素去了邻市参加马雯的婚礼,马雯的男朋友是邻市人,为了方便,婚礼就在男友老家举办,还好隔得不远,坐动车也就一个小时能到达。
让阮素意外的是,那么多人抢捧花,她本来没想抢的,只是上台凑个数而已,没想到,最后捧花到了她手里。
马雯那天特别漂亮,喜滋滋的对阮素说:“素素,我猜你马上就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祝你好运啊!”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阮素在婚礼结束卸了妆以后就坐上了回程的动车。
在动车上,阮素接到了季明崇打来的电话。
季明崇也知道她今天回来,不得不说,在给人当大哥这件事上,他现在绝对是合格的。
本来他是想让自己的司机也就是王奶奶的儿子去接她的,可临出门前,王家发生了点事,王奶奶的儿子走不开,他呢,现在只能扶着慢慢走,离能开车还有一大段距离,于是就只能给阮素打电话,让她自己坐出租车回家了。
越是这种时候,季明崇就越渴望能早日复健成功,像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跑,那他就能自己开车去接她了。
阮素听清楚缘由后,不禁笑了起来,她怕打扰到旁边在补觉的乘客,撇过头,压低了声音,“没事没事,不过是不是王奶奶或者王爷爷出了什么事?”
过去几年,王家一家三口可没少给季家出力。
王奶奶对她也很关心。
“他们没事,现在还在花鸟市场,是家里的水管爆了,王坚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要在家里等着人上门来修,他也得收拾收拾。”
阮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事啦,我以前不管去哪里,也都
是一个人坐车的。”
她在市里读高中时,自己背着被子坐长途大巴去学校,后来上大学时还拖着行李箱背着大背包坐火车呢。
那个时候,她不管去哪里,也没有人接她送她的。
她都习惯啦。
季明崇闻言却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成为家人,并不是一顿饭一个称呼的事,而是生活里日积月累的关心跟爱护。
阮素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便笑着应了这话。
季明崇前一秒挂了电话,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盛远打过来的。
盛远在电话里说:“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手机正好没电了,刚才才在动车上找到插头充上电,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关于扬名山项目的一些消息,我已经查好了。”
扬名山这个项目之前盛家也掺了一脚,有些内幕消息,盛远也知道。
盛远有些诧异,“这个项目已经烂尾了,怎么你要接?”
所有的一切都还在计划商议中,季明崇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肯定也不会说出来,便道:“就是问问,对了,你刚才说你在动车上?”
“对,我们医院跟别的医院有会,主任派我去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有事?”
“几点钟到,你自己开车了吗?”
盛远虽然感到疑惑,可还是回道:“还有二十多分钟到站吧,车停在车站停车场,怎么了?”
“你在哪个站下?”
“南站啊。”
果然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一切都太赶巧了。
季明崇来了精神,毫不客气地拜托盛远:“阮素也差不多时间到南站,你开了车的话,就顺便送她回来吧,我再跟你聊聊扬名山的事。”
“行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盛远又说,“我有阮素电话,她应该没换号吧?”
“没,你联系她吧。谢谢了。”
盛远失笑,“说什么谢谢,我照顾你妹妹也是应该的。”
电话挂断,季明崇还来不及思虑那句话给他的别扭感来自何处,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幽幽地声音。
“你是让盛远去接素素吗?”
季明崇回过头来,无奈地说:“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