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两天要期中考试了,好不容易凑出来一个双更福利
章诚靠在战船的床子弩身边,他身边这台床子弩还能用,但是整艘战船上都已经没有让床子弩能够使用的铁箭了。蒙古鞑子的骑兵和步卒还在岸边冲着楼船射箭,而对岸的投石机依旧在不停息的怒吼。
当然这样不是没有好处,因为投石机投上战船的石弹还能够被郢州水师的将士搜集起来,无论是拿来碎冰还是放在投石机上扔回去,都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战船上能够动的人已经不多了,章诚自己也是在肩膀上和腿上中了一箭,而他的亲卫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就站在旁边警惕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岸边。
“鞑子步骑还在?”章诚微微皱眉,没有战船,蒙古鞑子是很难攻上来的,而且他们投石机的攻击力度显然也已经越来越慢,估计是所运来的石弹已经不够了吧。
不过能够让曾经庞大的郢州水师现在只剩下两三艘伤痕累累的楼船依旧在坚持,蒙古鞑子的目的达到了。郢州水师近乎全军覆没。
那名亲卫却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狠狠的一锤船舷,用难以压制的喜悦声音喊道:“将军,你看,看啊!是天武军的旗帜,是中军杨将军,咱们的援军已经杀入营寨了!”
“援军到了,杨宝?”章诚一怔,勉强扶着床子弩站起来。
河滩上原本正在和宋军战船对射的蒙古步骑此时慌乱一团,大队的宋军步卒越过残破不堪的寨墙,追杀着四处逃窜的蒙古士卒。而密集的箭矢在片刻之后。将整个河滩覆盖!
一面又一面赤色的旗帜迎风舞动,大队的宋军步卒掩杀。跃马当先的不是杨宝又能是谁?
“对岸。对岸援军!”身后传来宋军士卒喜极而泣的声音,章诚有些诧异的回头。北岸同样是赤旗招展!
“王进、杨宝?”章诚忍不住苦笑一声,“这两个家伙倒是来的都挺及时的,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某竟然被他们两个一起一起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幸呢还是万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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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北岸蒙古投石机阵地。
来来往往的工匠指挥着只穿着一身单衣、满头大汗的壮丁来回搬运石块。不得不说宋军水师战船的确非常的顽强,至今依旧在拼命的还击,而偏偏蒙古几度试图仿造出来南宋床子弩和神臂弩的质量都远远不达标,导致现在只能通过投石机这一种远程武器轰击宋军战船。
或许宋军战船已经伤痕累累,难以支撑太久,但是相应的。蒙古这边的石头也已经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工匠们不得不临时指挥壮丁在周围的河滩上冒着宋军投掷过来的石块和射出的箭矢寻找合适的石头。河滩上不是沙子就是实在细碎的石子,这样的石子扔出去基本就像挠痒痒一样,而那些更大的石头,投石机的网兜装不下。
(作者按:襄阳之战前期的蒙宋双方,蒙古方面因为短时间内难以仿制宋军弓弩,不得不采用围城和使用投石机两种办法,而这个时代的投石机,都是用网兜盛装拳头左右大小的石块。所以多数用来伤人,而不是击打城池,导致蒙古大军空有十五万人,却对于坚固的襄阳和樊城难有作为。这种情况一直到襄阳之战后期大型投石机——回回炮的登场方才有所改善)
一名工匠任由头上的汗水结冰,站在河滩上急得跳脚,这群该死的南蛮子。还真会找地方安营扎寨,这里河滩上想要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还不如去捡拾那些宋军投掷回来的石块。
箭矢擦着这名工匠的脸颊飞过去,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只不过当他下意识的回头想要到远处躲避一下的时候,却被身后的景象彻底的镇住了。黑压压的宋军,赤色的旗帜飘扬!
“南蛮子!”不知道是谁首先开口嘶吼道。
整个阵地上片刻之后就已经彻底混乱。谁都知道周围护卫的只有极少数的蒙古骑兵和一些只带有刀盾等兵刃的士卒,这么多的宋军杀过来,自己出了投降和战死,没有别的选择!
不少丁壮下意识的抄起木棍等简陋的武器想要冲上去抵挡一下,却被扑面而来的箭矢掀翻在地。
“一千人左侧,一千人右侧,其余人,随某中间突破!”冲在前面的王进一刀劈翻一名手忙脚乱的蒙古士卒,“弟兄们,杀!”
五千轻甲士卒就像是冲入羊群的饿狼,毫不犹豫的展现他们嗜血杀戮的一面。一台台投石机被蒙古士卒随意的丢弃,这些甚至连长矛和弓弩都没有的蒙古步卒早就已经崩溃了,而手持木棍等简陋武器的丁壮们看到越来越近的宋军士卒,几乎是下意识的跪倒在地。
而远处那支掩护的蒙古骑兵,甚至没有胆量冲上来阻拦已经赤红着眼睛杀疯了的宋军。
“杀!”无数的宋军儿郎沿着河滩怒吼着。
汉水上那一艘艘遍体鳞伤还在勉强还击的自家水师战船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们,这些该死的蒙古鞑子必须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王进一脚踹翻一名跪倒在地上求饶的蒙古士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自己总算是赌对了。虽然说在和唐震分别的时候王进豪言壮语,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内心中都一点儿底都没有。
这五千轻甲士卒轻兵疾进,如果前面是严阵以待的蒙古大军的话,那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现在眼前的是一群忙碌的蒙古步卒和几乎没有什么步骑保护的蒙古投石机方阵。
而那支一直紧紧追随着王进麾下五千儿郎的蒙古千人队,显然至始至终都没有预料到王进竟然会如此胆大的径直杀到自家阵地上去,也没有胆量对这虽然都是轻甲步卒。但是依然有不少弓弩手的宋军发动冲击。
王进率领五千轻兵疾进,是在打赌。而蒙古人将绝大多数的步骑派到汉水南岸进攻营寨,又何尝不是在打赌。
可惜现在一个赌赢了。一个赌输了。
赤旗迎风飘扬,五千轻甲步卒砍瓜切菜一般驱赶着慌乱的蒙古步卒和那些操控投石机的工匠,更有甚者直接将投石机调转过来,对着远处那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蒙古骑兵投掷石块。
似乎察觉到一切都已经难以挽回,那支蒙古千人队有些不甘心的消失在视野当中。而周围一直围绕着的蒙古哨骑,更是在片刻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蒙古鞑子今天怎么不太正常啊,按理说自己在北岸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总归得有个反应吧?王进有些诧异的踢了一脚眼前的投石机,结果事实是这些蒙古哨骑和骑兵跑的比谁都快。
真是奇也怪哉。
“南岸。将军快看南岸!”一名眼尖的士卒突然间兴奋地喊道。
王进诧异的回头,汉水南岸同样是赤旗飘扬、杀声如潮。大队的宋军士卒追亡逐北,当真是闹得轰轰烈烈。而虽然隔着汉水,杨宝那一面并不小的将旗依旧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