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铁骑,狂风般的卷过秋日的辽西大地。
义州城南,锦州镇的一队轻骑正在巡逻,发现这支骑兵到来。
“打着秦军的旗号,好像是孙督臣的麾下。”一名锦州骑手远远的打量着这支骑兵的旗号,仔细辨认着道。
“他们是赶来分口肉汤的么?”旁边几骑笑着说道。
“哈哈,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们倒是刚好赶上了,再晚会,义州城就要破了,到时他们连肉汤都喝不到一口了。走,咱们迎上去。”轻骑队长笑着跟自己的兄弟们说道,一夹马腹,率先迎接上前。
“嘿,你们是孙督臣麾下的哪支兵马,是哪位将军统领带队?”
那支骑兵打前一支百骑小队驰在最前面,看到他们也早迎了上来。“你们又是哪支队伍?”
“嘿,秦军的兄弟,我们是锦州祖帅麾下,奉命在此巡哨。”
打着秦军旗号的那支前锋百骑队的黑脸大汉军官点了点头,“哦,原来是祖帅麾下,兄弟,义州城下战况如何?”
“嘿嘿,兄弟你们来的正好,跟你们说,我们吴提督已经带着五镇十二万大军把义州城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义州鞑虏已经是插翅难飞。现在吴军门正指挥着十万大军展开攻城呢,你听那隆隆的炮声,跟打雷似的,已经打了半天了,听说义州南城墙都被轰开了一个大洞,差一点我们兄弟就冲过去了,可惜鞑子拼命堵住了。”
那锦州骑兵军官说的眉飞色舞,“我的个天爷啊,你们是没见过那大炮,数百门大炮架在一起,对着义州南城墙就是狂轰烂炸,那真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啊。那些炮可真厉害,尤其是从湖北购回的大炮。那叫一个猛,打的鞑子哭爹喊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要我看。咱们今天就能轰开城墙,钉进城去,灭了这些鞑子。鞑子能堵住一次缺口,他还能堵住第二次第三次?咱们有这些大炮,想轰多少个口子就轰多少个口子。”
那黑脸大汉听的脸色微变。“那就是说,义州城还没有攻破?”
“暂时还没有而已,用不了多久了,你们来的刚好,正好赶上,到时这破攻之功里也能有你们一份。”
黑脸大汉点点头,“吴帅的炮阵如此猛烈吗?这炮阵设在哪边啊,一会我们也过去瞧瞧。”
“就在义州城东南三百步的那片高坡上,远远的就能看到了,硝烟弥漫的。不过你们也靠不过去,吴帅派兵守着呢。有三千骑兵和几千步兵牢牢守着炮阵,防备着鞑子出城袭击炮阵呢。嘿嘿,咱们如此厉害的炮阵,可不会给鞑子这种机会。”
“多谢兄弟的相告。”黑脸大汉咧嘴一笑。
那锦州骑队军官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就在这时,那黑脸大汉一声大吼,迅速拔刀猛砍了过来,那骑队军官慌乱之中向一边侧开,可紧接着那刀又一次砍了过来。他再闪避不及,被一刀砍落马下。
鲜血沽沽而出,他疑惑的问,“为什么?”
“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大清的兵马。”
“你明明是个汉人。”骑队军官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我们是汉四旗的。”
“汉奸!”骑队官愤怒的吼道,黑脸汉一刀刺中他的胸口,骑队官的骂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那队锦州轻骑也被百余汉军旗骑士突起发难,纷纷被砍死。
黑脸汉子翻身上马,跑回大队前。
“大人。吴三桂正率兵用大炮猛攻义州城,不过义州城还未破。吴三桂的炮阵就设在义州东南端距城墙三百步左右的一处土坡上,有数千步骑守护炮阵。”
一身明军将领装束的石廷柱闻言,点了点头,“还好我们来的快。”
石廷柱是清军汉四旗四固山额真之一,深得黄台吉信任的大将。但他原本是明军将领,原是广宁守备,天启二年广宁失守,出降后金,被授为世职游击。此后随清军出征蒙古、攻打朝鲜,统一黑龙江流域诸部,作战勇猛,屡立战功,深得信任,为后金立下汗马功劳。
他在征蒙古之时表现出众,战后升三等副将,又因攻皮岛、打察哈尔而升任副将,参与攻宁远破大凌河之战而受赏,又率兵破旅顺而升总兵。十年,乌真超哈分为左右汉军两翼,石廷柱与马光远为两翼固山额真,去年,两翼升为汉军四旗,他也是四固山额真之一。
这次,他又亲率三千铁骑伪装成明军,一路沿大凌河北上赶来义州增援。
石廷柱其实并非汉人,他是个女真人,祖上成化年间曾经是建州左卫指挥,后来移家辽东,以石为姓,在辽东为武职,成为一个汉化的女真人。后来广宁失守,他归降后金,但依然一直保持着汉人装束,也一直统领着清军中的汉军。
从乌真超哈到左右两翼汉军再到现在的汉军四旗,他一直都是努尔哈赤与黄台吉父亲极为相信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