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苏镇岳惊讶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忍不住失声：“青霓？你怎么做男装打扮？你、你是安国公？是丞相？”

苏镇岳惊吓住了。

女儿女扮男装成了朝中重臣？皇帝知道吗？

呃，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是他拜过堂的妻子。

但朝中其他官员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极力反对。

女儿这也太胆大妄为了，牝鸡司晨，朝堂上的官员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便是皇帝也护不住她啊。

苏青霓上前向苏镇岳行了一礼，是男子的礼节，声音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是男子的清越。

“父亲，儿子苏青鲵给你见礼了。”

“什么儿子？你不要胡闹。”苏镇岳生气地道。

苏青霓直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喉头，对苏镇岳道：“父亲请看，我是有喉结的。”

苏镇岳看过去，果然苏青霓的喉头突出一块，那是喉结，是男人的标志之一。

“你、你怎么会有喉结？”苏镇岳觉得眼前的一切让他麻爪。

苏青霓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因为我本来就是男子。”

“怎么可能？”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现在告诉自己她不是女儿，而是儿子，这事怎么就那么荒谬了？

苏青霓道：“父亲，你可知为什么你只有庶女而没有庶子？难道是因为你后院的女人都只能生女儿吧？”

苏镇岳觉得苏青霓接下来的话不是好话，果然，只听苏青霓道：“因为太太不允许后院的女人们生儿子，她不能容许有庶子的存在。若不是怕其他人怀疑，太太都不会允许庶女出生。”

苏青霓生而知之，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当做国公府的小姐养大。

苏青霓的姨娘韩姨娘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在府中的势力比裴姨娘还要深。其原本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跟着老太太身边多年，见得多了，想得也多，加上本身聪慧，这位姨娘是最早看清楚张氏真面目的人。

韩姨娘看出了张氏是不会允许有庶子分走属于她儿子的利益，每个怀孕的姨娘肯定都有郎中诊断出怀的是男是女。若是男的，那位姨娘便会小产。若怀的是女儿，孩子才能够顺利出生。

韩姨娘在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后就开始做安排了，她收买了给她诊脉的郎中，从郎中口中知晓自己怀的是儿子，但她让人对外说自己怀的是女儿。

此后又收买了接生婆，安排了自己的姐姐给孩子做奶娘，安排了娘家的侄女给孩子做丫鬟。

她动用在府中的所有一脉，将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让张氏和苏镇岳以及老太太都以为她生下的是个儿子。

张氏对庶女不会花心思关注，都让各自的姨娘养着。韩姨娘原本的打算是将儿子养大到十六岁，那时候再揭穿儿子的身份。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可以分出府了，她提出让孩子离府，自己再跟着孩子一起出去。这样子张氏就再也还不到自己儿子了。

而自己的孩子怎么说都是苏镇岳的儿子，过国公府的少爷，苏镇岳肯定会关照这个儿子的，国公府的产业也最终会有自己儿子的一份。

然而她打算得好却及不上变化，韩姨娘在苏青霓五岁的时候便生了一场重病，来不及跟自己的孩子交代什么，便就这么去了。

也就是苏青霓生而知之，知晓自己是个男孩子。否则换一个孩子被韩姨娘这么养着，非产生性别障碍不可。

苏镇岳久久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该埋怨谁？

张氏？还是韩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