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进我这小店来,有何贵干?”那老先生抬起了头,云淡风轻地对着我和宋惜问了这么一句。
“先生你这里是看相的吧?我们想看个相。”宋惜说。
“我这里看相,是要讲规矩的。第一条就是,同行不看。”那老先生看了我一眼,道。
还别说,这老先生的眼力见挺准的啊!一眼就看出我是同行了。
相人是分门派的,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既然那老先生说了同行不看,我自然不能去难为人家啊!再则说了,我本就没安心让这老先生给我看相,只是宋惜把我生拉硬拽进来,我没好意思拒绝她罢了。
“既然老先生不给看,咱们还是走吧!”我道。
“你跟他是同行,和我不是啊!给我看看呗!”宋惜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看她这意思,似乎今天非得要这老先生说两句啊!
“姑娘你让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岂不是存心要让我出丑。不管是你,还是这位相爷,我都是不会看的。”
那老先生居然称呼我为相爷?要知道相爷这个称呼,是咱们这一行里,晚辈对长辈的称呼,还有就是对那种本事远高于自己的人的尊称。
“老先生严重了,相爷二字,实在是不敢当。”我赶紧来了这么一句。
“你若是都当不起相爷二字,渝都境内,就没有相爷了。”那老先生说。
“请问先生你如何称呼?”聊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这老先生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叶子檀。”老先生道。
“叶先生您好,我叫赵初一,你叫我初一便是了。”我说。
“原来相爷你就是初一大师?你的大名,老朽早已是如雷贯耳啊!”叶子檀说话的时候,面相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我总感觉,他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
今日我卜的是阴卦,是可以看男人的,但叶子檀的相,我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相人能看别人的相,自然也能隐藏自己的相。叶子檀将己之相藏而不露,难道是怕我瞧出什么了?
在跟叶子檀鬼扯了几句之后,我便托口离开了。
“为什么要带我去见那叶子檀?”我问宋惜。
“渝都有不少人专程跑到长滩古镇来找他看相,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探一下那叶子檀的虚实,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在招摇撞骗。”宋惜跟我说了实话。
“他是个藏而不露之人,而且刚才我试着给他看了一下相,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我顿了顿,道:“看相的本事我不好说,但其身上那个藏字,我就算是再学个二三十年,也不一定学得来。”
“那算了吧!我其实也只是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宋惜顿了顿,道:“渝都官场里的那些人,来找他看过相之后,或多或少都是走了点儿运的。最近这叶子檀在圈子里的分量,比你初一大师重多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所以才带来的?”
宋惜这丫头的小心思,我自然是看得穿的。之前渝都官场里的那些人,哪个看相不是来找初一大师我?
这段时间,除了黄卓今天来了一次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主动来找我看过相。就连那之前常找我的姜教授、孙青岚等人,也好久没出现过了。
“看相只有给达官显贵看,才能成为有名的相人。渝都的这个圈子,是你跳出封阳县那个小格局的跳板,若是给那叶子檀抢走了,对你以后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宋惜这话,说得没错。
自古以来,有伟大成就的相人,哪个都跟达官显贵有往来。来往的达官显贵身份越是显赫,相人的名声就越是响亮。
继承了心生阁,虽然我不刻意去追求名利,但也绝对是不反感名和利的啊!名利这玩意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自己的付出和能力的一种肯定。
“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来,要封阳县没了,我那心生阁就没了。心生阁不存,又何来发展之说啊?”我很淡定地笑了笑,道:“当下最要紧的,是把封阳县的那档子事给处理好。”
“你有分寸,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宋惜对着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