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动作,张勇痛苦地哀嚎出声,比刚才宁旭升叫得还要大声,还要惨烈。
陈也走到满脸是血的少女面前,他眼底还是红的,眉眼之间却只剩下了温柔和心疼。
她身上的羽绒服和毛衣都已经被脱了,只剩下内里的一件打底衫,白皙的脖子上满是被掐过的红痕。
陈也不敢想,自己要是再晚来一步,小姑娘会遭遇到什么。
哪怕只再晚来五分钟,结果都是他这辈子无法承受的。
他没去碰地上染了血的毛衣和羽绒服,而是脱下自己身上的夹克,给她穿上。
宁栀浑身还在发抖,额头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有些恍惚了,她还没从惊吓之中缓过来。
眼神里都是恐惧,她嘴唇咬得发白,不断喃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陈也心要疼死了,他宝贝的不得了的小姑娘,平常连她磕一下碰一下都舍不得,现在却伤成了这样。
他将她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栀栀不怕,已经没事了。”
“有我在,没有坏人能伤害得了栀栀。”
他一遍又一遍,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受惊了的小姑娘,像要把此生的温柔都给她。
终于,宁栀身体没再颤抖,她缩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陈也没管地上鲜血横流的两个禽兽,他抱着宁栀去医院。
护士看着双手沾满鲜血,眼神冰冷的少年,再看看他怀里昏睡不醒的少女,投向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警惕和害怕。
陈也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什么也没解释,只在护士给宁栀缝合伤口时,说了句:“麻烦轻一点,她怕疼。”
那声音,喑哑压抑到了极致。
等护士给宁栀包扎好额头上的伤口,陈也才去洗了手,浓烈的血腥气在洗手池蔓延开。
他又去打了盆热水,坐到病床前,打湿毛巾,给她擦脸上和小手上快干涸的血迹。
她每一个手指头他都擦得仔细,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深夜,宁栀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时,从前那么明亮好看的杏眼里现在满是未散的惊恐。
病房里的小灯投下昏暗的光,她没看清眼前人,还以为自己身处那个绝望得怎么都逃不掉的环境。
她蜷缩住身子,不停地颤抖,脸深深埋进臂弯,细细的嗓音带着哭腔和哀求:“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昏迷前的最后一丝记忆,还是那男人压在她身上,粗鲁凶狠地脱她的毛衣。
陈也过去将她抱住:“栀栀,你看看,是我。”
宁栀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
看清楚少年的脸时,她扑到他温暖的怀里,他身上熟悉又安心的气息让她所有委屈和难受的情绪在这一秒决堤。
“陈也哥哥,陈也哥哥。”她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只能重复地喊着这四个字。
陈也拍着她的背,给脸色惨白,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顺气。
他也是一遍一遍重复,耐心又温柔:“我在这儿,栀栀不怕。”
等她哭完了,陈也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我帮你教训了那两个人渣,他们再也不会伤害栀栀了。”
在他怀里大哭过一场,宁栀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她想起来他们绑架自己是为了要钱,连忙抽搭搭地说:“我要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他们一定担心死我了。”
说完她到处找手机。
然而在开车来的路上,张勇怕她的手机里有定位系统,已经将它扔在了路上。
“我已经打给你爸爸了,他们马上就来。”
他说完这句话不久,姜平潮和沈静溪就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调查这件事的警察。
陈也要被带走去录口供,宁栀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明天早上还要做头部检查,先在医院好好休息。”
宁栀不肯,眼泪汪汪的,抓着他的手不松:“你让我和你一块儿去呀。”
陈也低眸,看向那只紧握住自己的小手。
上回在车里,她也是这么紧紧地握着自己,他那时眷恋她掌心的温暖,没舍得挣开。
可现在却容不得他犹豫。
陈也狠心将她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手掌放到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哄着道:“乖,我就去录个口供,很快的。说不定你明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回来了。”
他撞门进来时,宁栀已经惊吓恍惚,接近昏迷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刀捅进宁旭升的心脏,也不知道张勇的那玩意儿已经被他废了。
他的语气那样轻松,她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只是去做个笔录就能回来。
她看着他,泪眼巴巴地点头:“那、那你要快点回来啊,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