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呵呵……”
顾冉冉索性冷笑,眸光像是淬满了毒,“别说一两年,就算只是一两天,这破地方我也呆不下去!”
顾长谦盯着她,无奈叹一口气:“冉冉,人做错事,总归要受到惩罚!”
“是么?那您做错了事,怎么还活得好好的?间接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能睡得下觉呢?”
顾冉冉直勾勾瞪着他,那怨恨的眼神,让顾长谦的心脏不禁硬生生泛着疼,就仿佛被成千上万只蚂蚁重重啃噬一般,难受极了。
他紧紧攥着拐杖的扶手,张开嘴巴想说话,可终究还是理亏,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他自认心中有愧,所以这些年,才时不时去吃斋念佛,让自己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可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会不经意想起那些沉痛的过往,每想一次,懊悔就更深一分,若不是顾念到顾家百年的基业,兴许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原以为,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他可以将塔带到棺材里去,殊不知,却被顾冉冉知晓了一切……
造孽啊造孽!
见老爷子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最后灰成一片,顾冉冉再次勾起了唇,慢悠悠说:“爷爷,其实这事说到底,你当时也是情非得已,您放心,只要我成功踏出这趟门,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怎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长谦费力找回说话的声音,精锐的眸子微眯,上下打量着她。
“就凭……您别无选择了,不是?”
顾冉冉歪着头,云淡风轻笑了笑。
顾长谦:“……”
顾冉冉沉吟片刻,又道:“放我出去,对您及顾家百利无一害!相信您也知道,f组织并没有真正与顾家为敌,虽然我恨顾家,但我不至于当真那么狼心狗肺……我大哥因为沈轻轻的缘故迁怒于我,才将我关进来。爷爷,难不成您就觉得他做对了吗?为了老婆,不认爷爷,不认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我大哥如此无情无义,可我依然没想过要害他,我所做的一切,只针对沈轻轻,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大哥,f组织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针对过顾氏?”
“……”
顾长谦依然没有开口,脸色深沉,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顾冉冉却笃定,他一定动摇了。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老爷子跟沈轻轻虽不是敌人,但这两年来关系弄得很僵,冲着这点,顾冉冉便知道,老爷子是真的不怎么喜欢沈轻轻,所以,她就不信他会认为f组织跟顾氏是敌对的关系……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顾长谦终于吭声了,“你让我想想吧……”
他打着能拖就拖的如意算盘,谁知顾冉冉却一点退路都不给他,“三天!我只给您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还没能离开这儿,三十年前的丑闻必将公布于世!”
……
离开看守所,顾长谦的神色比刚进去的时候还差。
在门口候着的杨伯见状,眼底悄悄掠过一缕担忧,可并不敢过问。
顾长谦板着一张苍老的脸,气势汹汹坐进了黑色房车的后座,杨伯立马跟上去,关上车门。
“老爷子,回大宅吗?”
他毕恭毕敬问。
顾长谦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也没有发声,整个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给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