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安上楼的步子顿了顿，不可抑止地轻扯出一记嘲讽的笑意来。

为什么不等他一起走？他刚刚还问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现在看来，脑子坏掉了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和她是什么样的关系他难得不清楚？别说余暮雨还在那里，就算余暮雨不在，她就算等了他，他会和自己一起走？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是不会，说不定他还会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番。

见她什么也没回答就径直上来，霍绍庭磨了磨牙，“盛希安，我问你话呢，你听不到？”

盛希安吸了一口气，没有转身，“霍绍庭，我知道你回来是因为爷爷逼的你，但这里面并没有我的意思。所以，你用不着从中挑刺。我刚刚说过了，你可以现在就去余暮雨那里的，我不会和爷爷说。”

“……”霍绍庭气闷不已，他就真的是搞不懂了，她今天怎么就那么讨厌，不说话不行吗？

是！他是回来了，可这并不完全是因为爷爷叫他回来他才这样做的。昨天晚上的事情出了之后，他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在一面对盛希安这个死女人的时候就觉得慌乱和紧张。所以，他今天才会那样的失措和那样的不像平日里的自己。

他……在面对暮雨的时候很平静，在面对盛希安的时候却不是。特别是在老宅见到暮雨的时候，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有多慌乱，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盛希安的脸上。

可是盛希安呢？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像个置身事外的闲人一样，甚至还在吃饭的时候主动腾出位置让他和暮雨坐在一起。

要是在往日，他可能还觉得她懂事。但是今天，他怒了。他是她的男人，她却将自己主动让给别的女人……

要不是因为有爷爷在，暮雨也在那里，要不是因为新闻的事情，他肯定会当场爆发的。那顿饭，是他吃过的最难受的一顿饭。

这样矛盾的心情，让他快要疯了。

“不会和爷爷说？”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都是愤怒，“你当然不会和爷爷说，你能说的，不就是离婚吗？”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窝火。那个死女人，竟然敢亲自和爷爷去说，她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盛希安的身形一僵，还不待她开口，霍绍庭就又说道：“我那天说的什么你忘记了？你倒是好样儿的，竟然还敢主动和爷爷说？盛希安，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来不是你说了算，你是不是没有搞明白？”

“那你要我怎么样？”盛希安蓦然转身，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情绪也有些激动了，“是！你是说过我不能提，那你想怎么样？你和余暮雨恩爱绵绵，难不成还要笑着给你们祝福？你喜欢余暮雨，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逾越了你的权利去给爷爷说离婚的事情。可是我能怎么办？”

“你对这段婚姻不满意，你恨我、厌恶我，我都理解，可是你呢？你连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都不能忍？不管怎么说，新闻已经出来了，如果我们离了婚，你和余暮雨也能名正言顺，不是吗？”

见鬼的离婚！

他大声呵斥道：“谁说我要离婚？！”以前他是想要离，但现在……

“不离？”盛希安轻笑出声，“那你舍得你的心尖儿被人说是三儿吗？”

“……”霍绍庭呼吸一沉，“盛希安，你简直不知好歹！”

闻言，盛希安唇上的笑意更大，眼里却是一片死寂。对，她就是不知好歹，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犯贱，一次有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爱意，也才有了现在这样让她痛苦的打击。

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不是她的，她再强求也求不来。不是她的，她再坚持也是笑谈。不是她的，即便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等不来他心中的一席位置，哪怕那个位置很小很小。

所以，伤心与绝望过后，便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