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哥最后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慧茹的女儿盛希安,她的生父盛时强并不关心她,慧茹也走了,我也是要随慧茹而去的。所以,往后的日子里,还望你三、不五时地关心一下她的近况,若是她有需要,你若能帮得上忙,还请你多多关照一下。我多少有些遗憾的,因为她憎恶着我,当然,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对了,我虽是惩罚了罗佩蓉,但此人心狠手辣,心计也颇多。我怕她到时候若是知道我已将那些东西归还于盛希安之后而跑去找盛希安的麻烦,所以,你还是要多留意一下罗佩蓉的动向。”
“说了这么多,都是我在麻烦你的事。我并不想这样的,可我……现下也只能麻烦你了。说到这里,还请允许我再啰嗦几句。你也不年轻了,虽说无论从事什么工作和职业,其实都不分贵贱,但若是可以,哥还是希望你能从那一行走出来。然后再找一个中意的女子成家。黑子,你的一生还好长,总要有个人陪在你身边。你此生也是不易,多有一个人关心你、成为你的家人,其实也是幸运。”
“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墓碑上也不用写上我的名字,更不用为我大办身后事。切记!生时一身轻,死后拂尘去。就这样也挺好的。黑子,你昨天晚上有答应过我的,说会尊重我的决定、也会听我的话。我现在做了这样的决定……你别生我的气。”
“我已麻烦你太多,我能为你留下的也是寥寥无几。我身上剩下的钱已是不多,我也无脸问你要。昨天……我留下了一只首饰,想来买墓地的钱是有了的。这里还有两千块现金,就用来买墓碑罢。”
“和你相识,是我这一生的幸事。你为我忙前忙后,却没有任何怨言,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但是……我可能此生都无法回报给你什么了,那么,就祝你今后一切顺遂,平安喜乐吧。若凡能有来生,定当黄雀衔环、犬马之报。”
信纸的末尾,是徐良的落款——徐良书于2018年秋。
黑子的手松开了,那两页信纸就轻飘飘地翻飞着落在了地毯上。他没有去看另一个信封,只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有沉闷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轻轻地发出来,像是伤兽的悲鸣。
他嘿呦的脸色此时泛着红色,黑红黑红的,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满脸的震惊和痛苦,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仓促无措地将落在地上的信纸捡起来,又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展开放好。
突然,他低吼了一声,然后就呼吸急促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跑。
大力因为不放心,从客厅出去后就一直守在大门口,也细心地没有关门,就怕黑子到时候有点儿什么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就冲进去。
此时见黑子突然打开门跑出来,他心上一凛,“黑哥?”
黑子喘着粗气开口,脸上尽是慌张之意,“走……快点走……”
大力满心疑惑,走?走哪去?
“良哥……”
“良哥怎么了?”大力也有些惊了,难道是徐良从这里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开车!快!”
大力也不再多问,急忙往车库的方向跑,想要尽快发动车子。
刚跑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旁边的两个兄弟的惊呼声——“黑哥?!”
大力顿住身形回过头,就见黑子神色恍惚地跌坐在地上,不远处的两个兄弟也朝着这边奔过来。
他快步跑回去,想将黑子给拉站起来。这时才发现,黑子浑身都在颤,身上也软软的没有一丁点力气。
“黑哥,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黑子虚虚地摆了一下手,“拉……拉我起来,快一点!”
伙同另外一个兄弟一起,好不容易才将浑身瘫软的黑子架上了车。
因为不放心黑子的身体,所以他让刚刚那两个兄弟也跟在一起。
“黑哥,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