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王世子等彰德侯回来,问他便是。”
楚王见舒永泰再次把彰德侯谢准说了出来,又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由迟疑起来。
一位又一位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大臣被查出通荆,已令楚王心力交瘁,如今又爆出宓中昱之事,楚王脑子一片混乱,已没办法清醒地面对这种情况。
他看着宓月,看着这个几次救楚国于危难之中的姑娘,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宓月道:“阿月,你说怎么办?”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包含了楚王复杂心情,以及最后的维护。
楚王这意思,是把一切都交给宓月来定夺。
如果宓月说不查,那么四年前的事,不管真相是什么,就全当过去了,不问不查不追究。
宓月抬头,看出了楚王的矛盾。他既信任宓家,又怕真查出什么来,他不敢去赌了。
所以,他将一切都交到她手上,如果她不敢确定她父亲的清白的话,事情就到此为止。
这对宓家来说,是最后的维护,最后的私心了。
不过,宓月不接受这种维护。
舒永泰在王廷之上说宓中昱是卖国贼,此言一出,宓家就再也无法清白。她若是让楚王压下此事,岂不是间接承认宓中昱是个奸臣逆贼?
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宓月朗声道:“大王,家父对楚国忠心耿耿,被都梁侯毒杀不说,还被此小人当廷污蔑,臣女请求重查此事,还家父一个清白,一个公道,亦给楚国上下一个交代,到底谁才是卖国求荣的反贼!”
“阿月,你确定?”楚王再次问道。
“臣女确定。”宓月目光坚定地看着楚王,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大王,家父值得您的一片赤诚之心,家父必不负您的所望!”
楚王本有些迟疑的心,在听到宓月的这一番话后,大受触动。看着殿中的宓月,他仿佛看到那个赤胆忠心的义恩伯,如果他连宓中昱都不相信的话,那他还能相信谁?
“大王。”舒永泰朝着楚王拱手说道:“切莫感情用事,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您不相信臣,难道连彰德侯都不相信了吗?”
楚王紧握着椅手,良久,说道:“好,既然双方都要查,就等三天之后查明再说。如果有诬蔑者,本王必将严惩不怠。如果——”
楚王的看着宓月,说:“如果查明义恩伯的确有过通荆行为,宓家的伯爵之位本王就要收回。”
宓月依然镇定如初,“就依大王所言。”
王廷散会之后,宓峥听到许多私下议论父亲的言语,恼得想上去揍人,但见宓月镇定地走在前面,他又不敢乱动。
出了王宫,见附近没有旁人,宓峥终于忍不住了,对宓月说:“姐姐,他们如此造谣诬蔑父亲,你就不管管吗?”
“怎么管?”宓月见小宓熙走了一大段路,显然累了,小步子都走不快了,便蹲下身将小宓熙抱了起来。“你是要我去骂他们一顿,还是揍他们一顿?”
“我……”宓峥一阵语塞后,问宓月,“姐,你相信父亲是清白的,是不是?”
宓月看着少年充满了愤怒与委屈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啊,还是得再练练心。”
宓峥却气不过,照他的意思,就该冲过去将杀父仇人舒永泰一刀杀了。但宓月的话他又不敢不听,生了一阵闷气后,找到他的马,骑了上去。
宓月问:“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