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好醒着,本想到前面来走走,正好,在小门后听的这一出,叹了口气,黎叔在一旁默不作声。
小姐这一副长辈模样,到是有些样子,就是太老成了,这些个叔叔伯伯的也是,小姐明明是个晚辈,怎么事事都的她上心。
不过,小姐愿意插手这些事,也挺好的,起码,有些烟火味,这样才是过日子。
“娘,锦儿这是心向着白家了,您这孙女,面冷心善呢。”白太妃扶着老夫人,笑的一脸欣慰,到底是这些孩子,有福气。
“谁说不是。”原来,以前都是她们眼错了,这孩子,如今这么对她,也是愧疚,其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不一家人,如何能走到一起。
听说自己爹给那位王爷堂姐下跪,为他求个恩科的机会,青远眼眶一下就红了,那是他爹,他自小心野,房中那些书,都是爹有意无意放下的,他都知道,他已经很感激了,他真的不介意接爹的事。
行商也没什么不好的,挣钱致富,也是一条路,爹何需为了他那点心思,弯下下膝盖,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孝啊。
他本是妾生的,他心里明白,并非爹更爱重大哥,是嫡庶有别,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进来吧!”看着门口的人,青锦抬头,招呼了句。
也有十八九岁了吧,看着眉清目秀的,身材修长,到是和四爷不太像,步子迈的也稳健,不似那么小心翼翼。
“堂姐,大伯,爹,五叔。”挨个打了声招呼,身姿一直挺拔,不低头,也不见紧张,到是多看了自己爹几眼。
青锦的目光,到底太过犀利,让青远感受到了压力,不得已,抬头回视,这个堂姐最近也见过多次了,但都未近身,也未打过招呼,他一个庶出,不是他妄自菲薄,是不合规矩。
“你应该知道为何叫你过来,你自己说说,你可想参加恩科?”青锦的声音很缓慢,听不出半点情绪,静静看着前面的人,等他的回答。
四爷频频给儿子使眼色,点头啊,这个笨蛋,他堂姐能这么问他,就是愿意给他机会,恨不得冲上去,替他点头了。
这四爷的眼睛,都要抽抽抽了,暖春觉得这四爷其实挺生动的,圆滚滚的,看着憨厚,眼睛却明亮的很,他应该知道,锦王在白府不会再呆多久,这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刻意上门去求,也不会有今天的效果,这是在赌运气。
青远心思活络,脑中早已一番盘算,郑重其事的给青锦跪下,反正爹都跪了,也不差他这一跪。
“锦王,青远想参加恩科。”
噢?锦王,而非堂姐,还真是个明白的,到是比前面三个,有脑子,也有想法,唤他锦王,是表达他想投身朝廷,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而非她的关系,他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四爷心中一急,又不好插话,这个紧张的,两只手交握,小心翼翼观察青锦的反应。
“为何要参加恩科?”就同她刚才问的,为何读书是一个道理,青锦并未让他起来。
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
青远并为因跪着为软下腰身,反而停的更直,颇有些韧劲,恩,也有些脾气。
“回锦王,恩科是朝廷为选拔国之栋梁而开设的,生而逢时,是青远的运气,如今天下初定,真是缺人之际,青远不才,却也想一展心中抱负,投身朝堂,为大锦尽绵薄之力,也为爹争口气,青远虽是庶出,却也姓白。”不卑不亢,说的也是字字清晰。
“为大锦效力,而今大锦,百废待兴,确实缺人,可也只缺有用之人,你,又能为大锦做什么?”
青锦的话问的颇为严肃,她也想听听,他心中的抱负是什么。
“青远一直跟随父亲,打理生意,心中存了个想法,南北各地,很多地方度量都不统一,给生意人带来诸多不便,到一个地方,就要转换度量,有些地方,甚至是官银,比重都不一样,不光是生意人不便行走,对流通也不好,如今天下一统,有这个前提条件,可实现度量一统,这样会加快流通,促进发展,国富民强,国富对大锦来说,一样重要。”
青远也说的不快,这就是他所想,并未夸大,想想,等到真实现的那一天,会给多少人带来便利,一个国家,就该是一种制度,这样才能是真正的统一,外邦才能融入,才能慢慢习惯,将自己当成大锦的人。
没想到,还真是有想法的人,天下度量一同,她与阿玺也提及过,毕竟,她开始,就是个生意人,只是,还未曾想的太远,因为,眼前还有许多事待梳理。
看来,这天下就该天下之才来治,这个小子,或许,真有国富之才,有目标的人,才不会迷失方向,走的也才长远。
“起来吧,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忘初心,放得始终,去准备参加今年恩科吧,能不能中,在你自己。”
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茫然,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让他反而呆愣了片刻,他,真的可以参加恩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