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宅院,阁楼和高墙此起彼伏,如一座沉浸在黑暗夜色中的庞然大物。
突然,有什么声音打破了夜色宁静,接着从宅院门口到长廊,前院,后院,依次亮起灯光。
宅院的宗族祠堂内,郑家家主郑源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护卫。
祠堂内白色的蜡烛燃烧着,发出巨大的光亮,和“哔剥”的火花响。
在最上首的位置,整齐两列祖宗牌位,上面一个个名字,仿佛有千钧之力。
在烛火,家主,护卫,和家族各房代表子弟的环绕下,整个祠堂透着一种冷肃压抑的气息。
跪在地上的六名护卫,包括最后被张角打成重伤的刘石和罗市这两名“高手”。
郑源一直背负着双手,听着这几名护卫结结巴巴的说着事情经过,直到他们说完了,郑源仍然沉默着。
“家……家主。”罗市跪在地上,向郑源恳求道:“郑爷已经死了,请允许我们为郑爷报仇,以洗涮我们失败的耻辱。”
说着,他率先一个响头重重磕到地上。
没有人看到,他低下去的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惊恐,冷汗不断的渗出皮肤。
刘石以及其他五名护卫也赶紧学着他,磕头求饶。
郑源终于动了,从他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微微眯起的眼皮撩开一点,看着跪在面前的护卫。
“郑全既然死了,你们还回来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宣判了罗市他们的死刑。
刘石脸色大变,其余几名护卫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上。
“我郑家从不养废物,拖下去……”
郑源挥挥手。
从站列两边的人群里,立刻走出一名年青男子。
他的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皮肤黝黑,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充满着勃勃生机。
眼见到这个人,跪在地上的刘石猛地虎吼一声跳了起来,放声怒吼:“郑源,我刘石自认没对不起郑家,自从替你卖命,出手数十次,就这一次失败,你就要杀我?”
话音未落,陡然听到一声冷笑。
那名肤色黝黑的年青人猛地加速,右手中食二指并起,向着刘石眉心点去。
手指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响声。
刘石腰身一拧,全身骨节爆响,一双虎爪向着对方胸口抓去。
他的横练虽然被张角破了,但这双虎爪也有生裂虎狼之力,绝不可能束手待毙。
啪!
空气发出一声骨肉撞击的炸响。
刘石与那年青人交错而过,正想先逃出去再说,突然感觉心口一痛。
他惊骇的低头,却发现自己胸口不知什么时候空出一块,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
噗哧~
从心口飙射的血水喷出数尺高。
“暗劲!”
刘石从嘴里发出绝望的呻吟,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
“走!”
见到这一幕,在求生本能的驱赶下,罗市与其余四名护卫分别从祠堂的顶梁、窗口、大门等位置蹿出去。
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罗市本就是几个人里修为最高的一个,他闪电般破窗而出,冲到祠堂外的空场地,在生存的压力下暴发出全部的潜力,几个大步,如猎豹般蹿上前方的围墙。
只要从墙头跳下去,就是郑家的园林,在不远处还有个池塘,塘底的排水渠可以通到外面的小河。
借塘底的暗河逃走,到时就……
耳中突然听到破风声,罗市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
祠堂内,郑源背负着双手,面对着祖宗牌位,身上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那种压抑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良久,身后传来四弟郑玄的声音。
“大哥,都解决了。”郑玄,也就是那个黑肤青年沉声道。
郑源点点头,声音平静又不失威严:“西河乡那家人,你去解决。”
“是。”郑玄抱拳,眼中闪过一抹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