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言摸了摸自己颔下的络腮胡子,眼里闪过凌厉的光芒。
只见江伯君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问:“不过老夫倒是有点好奇,孟先生本来受制于张角,怎么会想到与我合作?”
“江家主说笑了。”
孟德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仿佛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的身材本不算太高,跪坐着也比江伯君要矮上半头。
但是这一瞬,从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却令江伯君也不敢逼视。
“张角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还重创我诸葛家的家主,我与张角有血海深仇,怎么会轻易屈服。”
孟德言双手撑住膝盖,身体略微前倾:“何况,此人奸诈无比,命我护送他家人回太平道,就是要让我身上的‘生死符’发作,折磨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当真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误会。
张角当时急着躲避诸葛玄,忙令赵德言跟小铁一起护着幼娘他们回太平道,是真的把生死符的事给忘了。
后来郑天绝和任红玉生死符发作,张角才想起来。
可那时他都快到颍川了,对于已经回太平道的开阳星生死符发作,自然也是有心无力。
这让赵德言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结果被江伯君一拉拢,并且许诺能压制他身上的生死符,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相比同位北斗七杀的前玉衡星任红玉。
赵德言一来没有跟随张角去颍川,一路建立的交情。
二来,任红玉在与张角比拚精神幻术的时候,落败,心里已经种下了失败的阴影,不敢对张角有任何二心。
最后,张角和任红玉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所以任红玉才把一颗心放在张角身上。
这一点,又是赵德言不能比的。
赵德言也是命苦,本来在诸葛家族混得好好的,结果遇上张角这个杀星,把北斗七杀一气杀了四个,还把他和任红玉都给抓了,下了禁制。
本来他也打算认命了,但是没想到生死符发作起来那么猛。
而且不是一次,是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两回。
每次发作时,赵德言一面痛哭流涕,一面在心里咒骂张角。
这种怨恨,在他的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伯君满意的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要忘了你我都立过誓,绝对不会放过张角。”
“放心,不杀了张角,我赵德言誓不为人。”
赵德言脸上的肌肉抽动,露出一个狞笑。
那是只有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痛苦,才会有的刻骨仇恨。
“放心,计划已经开始了。王道一会替我搞定郡守,出动郡兵围剿,张角手里那些饥民,哪里会是官兵的对手。”
江伯君安慰道。
“而且,我会故意让张角的人买到粮食,当然……是动过手脚的粮食。”
江伯君轻轻拍手,眼里闪过毒蛇般的光:“到时候,整个太平道上下,只怕都要成软脚虾,你我带着私兵上去,亲手摘掉张角的脑袋!”
如果张角现在听到江伯君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
太平道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外出买粮已经不可能了,就算买粮,也只能买到动过手脚的粮食。
剩下的十万流民,就算张角拒绝接收,也已经没什么用了。
江伯君已经计划好了,引爆这伙流民,制造一场“起义”,把张角拖下水。
最后,还鼓动巨鹿郡守,出动郡兵。
那是真正的大汉地方精锐。
落入局中的张角,能怎么办?
生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