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身世可怜，养育他的乡亲们也都在大战中死绝，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又如何能在修士林立的世界生存。

郭一凡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如果没有名师指点与天大的机缘，今生恐怕也与修仙界无缘。

林琅虽然很同情这个孩子，跟当初肉体凡胎的自己很是相像，但却也远远没有到什么看到自己的影子就收为徒弟的程度。

所以他选择将郭一凡交给歃血堂，至少比跟在他身边安稳许多。

“放心吧，事情因我而起，就算您不说我也要给他安排好后半生。”黑鬼拍了拍胸脯，道：“我黑鬼终生未娶，膝下也无一儿半女，今日我便将他收为义子。”

“你可愿意？”

黑鬼目光看向郭一凡。林琅的目光也落在后者身上，认一位九纹人仙为父，可就相当于一位三流宗门亲传弟子，好处不可想象。

倒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不愿意。”

郭一凡沉默半晌，突然抬头。

“我暂时不能离开，郭家村的父老乡亲们养我长大，如今却惨死在屠刀下，不为他们收尸是为不义。我留下要为他们收敛骸骨，守孝三年。”

“没关系，三年以后我再来接你也不是不可以。”

黑鬼出声，话只说到了一般，被郭一凡打断。郭一凡目光紧盯在黑鬼身上，寒声道：“郭家村的惨剧难道不是因为你？你虽然没有沾上血腥，但村民们的死与你有直接关系，可笑现在又善心大发，想收我为义子？”

“我要是认了，那与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实为不孝，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老乡亲？”

郭一凡边说话，泪如泉涌，不禁怒声质问道：“难道修士就能草菅人命吗？修士之间的纷争凭什么由我们这些凡人买单？”

“请你们离开，郭家村不欢迎任何修士。”

郭一凡背过身，柔弱的身躯像是风中飘萍一般，摇摇晃晃，带待着无限哀伤走向战场，真的去为村民们收敛尸身去了。

村民虽然都已经死了，但他们的头颅还保存着。

顿了顿，郭一凡停下脚步，背对着三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谢谢！”

这句谢谢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或许是对林琅，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报仇之恩，或是善待之恩。

林琅沉默下来，不禁陷入思索。修炼到如今他已经彻底被修仙界的一切影响，变得冷血，漠然，精于算计，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那么他是否还在坚持本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