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墨浅浅一笑,喝了口酒,“真是没有想到,魏家那种虎狼窝,也能生出痴情种来。”
沈如玉深吸了口气,“你就不怕宋黛告诉魏琛那天在酒店的事情,是你和我故意设的圈套。”
“当然不怕。”顾迟墨想也未想的说,“若是只有我一人,宋黛一定毫不犹豫的告诉魏琛,可惜,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他眯了眯眼睛,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液,琥珀色液体映衬地透明的杯子也成了暗红,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两种颜色互相浸染,显得有些鬼魅。
“还有你啊,始作俑者,宋黛从小就没有尝到过父母的爱,你和沈如晦沈殊是她唯一放在心里的亲人。”
他低低的笑,“是软肋啊,你们是她命都不要也要护住的人,她又怎么会拿你冒险呢。”
他将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她舍不得的。”
沈如玉抿起了唇,愣在当场,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倘若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与你合谋设计她。”
喃喃自语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懊悔。
顾迟墨将手里的空酒杯胡乱丢在了桌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此时若是沈如晦在他们会干些什么呢?行酒令?猜字?还是赌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有些失神,茫茫然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什么,可是却握了个空,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胡乱飘起。
他侧目望了好一会儿,没有人,什么人也没有,沈如晦并不在。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在了。
“谁不想重来呢?”他喃喃低语,望向窗外碧波如洗的湖,里面一条条肥硕跃起甩着浪花的肥鱼是他当时和沈如晦一起选的,不久前,他们还曾在此垂钓谈心。
如今算是什么?故地重游?
可惜如今处处都是旧人的身影,却寻不到旧人。
重来?多么奢望的两个词。
顾迟墨闭上了恍惚的眼睛,将眼底的那抹湿润一同送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