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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淳风手一抖,差点把鱼掉进火堆里,他把烤好的鱼放在干净的树叶上,半条腿已经僵的不能动了,本能想说姑娘请自重,但犹豫一瞬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较为平缓的说法: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临渊见他紧张到根本不敢看自己,鱼尾甩了甩,低笑出声:男女授受不亲?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第103章 现在收尾巴还来得及

临渊笑起来的时候极媚,加上人鱼嗓音堪比天籁,低笑出声的时候如妖孽般勾魂。

曲淳风不知为什么,已经开始维持不住惯的冷硬,他只能尴尬的收回视线,侧身避开临渊,然后将烤好的鱼放到对方面前,虽未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就是给他吃的。

临渊见他躲自己如躲洪水猛兽,淡淡挑眉,看了眼面前散发着热气、香腾腾的烤鱼,却没有立即开吃,而是道:你喂我。

他似乎是故意的,受伤的那只手在曲淳风膝盖上轻轻绕着圈,隔着薄薄的层布料,引起轻微的痒意与颤动,无声刷着存在感。

这条鲛人仿佛终于发现了曲淳风的死穴。

曲淳风本欲拒绝,但看见他受伤的手,到嘴的话果然咽了下去,顿了顿,言不发的把鱼拿起来,因为没有筷子,便只能用布帕擦净手,将鱼肉喂到对方嘴里。

嗷呜!

临渊口把鱼吞了进去,连带着曲淳风的手指,他舌尖灵活扫,卷干净所有的鱼肉,却仍是咬着他的指尖不肯松,乖乖趴在他膝盖上,墨蓝色的长发水似的倾泻下来。

曲淳风对他所做的些出格举动已经不如刚开始反应那么大,只是飞快抽回手,继续喂他,反正说些授受不亲之乎者也的东西,面前这条鲛人也听不懂。

临渊也没再做什么小动作,曲淳风喂什么他就吃什么,虽然吃惯了生鱼,但熟食似乎也比较符合他的胃口,两三条黑鱼不知不觉全进了他的肚子。

临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这才发现曲淳风什么都没吃,尾巴晃了晃,竟难得带了几分单纯:我去给你抓鱼。

曲淳风本来也没打算吃,他摇头,正准备说不用,临渊却已经先步行动,直接游入了海中,须臾就不见了身形。

你问曲淳风饿吗,他是饿的,但确实吃不下鱼,想起临渊手腕上的伤,不欲对方下水,却因为伤势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坐在原地,身处这个茫茫的海岛中,只想尽快恢复伤势离开。

曲淳风掐指算了算日子,发现离半月之期仅剩几天了,想起山脚下的天门众人,眉头微皱,罕见显出了几分忧心忡忡。

临渊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抓的不是鱼,而是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野果贝类,用片大大的叶子包着,十分新鲜。

临渊似乎很宝贝曲淳风给他的衣服,上岸时见上面沾了些许沙砾,用手小心翼翼拍了半天,然后看向那堆红艳艳的果子道:这下你总该肯吃了吧。

这果子是长在树上的,临渊没有腿,也不知是如何摘到的,但总归不容易。曲淳风见临渊坐在火堆旁低头摆弄衣服,手腕上缠着伤口的布料沁出了丝淡红,显然是伤口崩裂了,生平第次,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曲淳风看着火堆,忽而道:姑娘不必如此

他自持端正,却也杀伐果断,生平最厌的便是犹豫二字,但自从遇见临渊,再失手,根本不似以往作风,这让曲淳风感到了些许慌乱。

他不希望临渊再帮自己,也不想欠对方的人情。

临渊没听懂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只是把果子往他那边推了推,累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趴在他身旁睡了下来,鱼尾轻轻摆动两下便没了动静。

鲛人的血是没办法再生的,他流失了太多血液,对身体造成了损耗。

曲淳风睨着临渊苍白的脸色,犹豫着伸出手,似乎想看看他的病情,但停顿瞬,在半空中又缓缓收了回来,冰凉的身体被火堆烤得多了几分暖意。

曲淳风捡起旁掉落的野果,红艳艳半个拳头大小,像是特意挑选过,吃起来除了甜还是甜,尝不到半分苦涩,兜的果子,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临渊在旁边睡的正熟,忽然翻了个身,像是有感应似的,自发蹭到了曲淳风身边,然后枕在他的腿上继续睡,抱着自己的尾巴,身形蜷缩成了团。

面前这名鲛人与曲淳风内敛的性格大有不同,就连睡梦中都是极不安分的,尾巴尖有下没下的轻甩着,险些触碰到了火堆。

曲淳风不想惊醒临渊,便没有躲,罕见让对方枕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用剑鞘拨弄了两下火堆,将火苗捣熄,然后把温度灼热的碎木炭扫到旁,这才把剑收回来,用布帕擦拭着上面的镂空暗纹。

周围海潮声阵阵,却莫名觉得安静,缕阳光从云层破晓而出,缓缓倾洒在海面,像是撒下了把金粉,铺上层细碎的粼粼金光。

临渊睡着的时候很乖,睫毛长得令人嫉妒,在眼下打落片阴影,肤色苍白,便显得干净单纯起来,连周身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蛊惑妖气也淡了三分。

曲淳风是道士,虽然没有娶亲成家的打算,但少年时心性不稳,被师弟抓着问的时候,也会思考自己倘若娶妻,会找名什么样的女子。

她不需要多漂亮,但眉目定是清秀舒心的,也不需要多显赫的出身,读过书,识过字,温婉贤淑,娴静如水,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就够了。

但师弟明宣知晓他的想法后,当时便笑的直不起腰来,说曲淳风本就是个沉默的性子,若再娶名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这日子只怕过的没意思极了,天说不上三句话,哪有半点人气。

曲淳风思及此处,擦剑鞘的动作顿了顿,无意识看向临渊的睡颜,心想这鲛人虽绝色,可点也不温婉,点也不贤淑,自不必谈读书写字,定然是两眼抹黑的。

更重要的是,他连腿都没有

曲淳风心头忽而感到些许可惜,说不清缘由的那种,他将剑鞘轻轻搁在身旁,顿了顿,然后把手落在临渊墨蓝色的鱼尾上,缓缓摩挲着。

鳞片是冰凉的,冷硬的,晶莹剔透,泛着玉石般的光泽,不难感受到这条尾巴里蕴含着的惊人力量,此时却无害的蜷缩在起,偶尔阵海风吹来,半透的尾纱便轻轻起伏,可见其柔软。

曲淳风上世解剖过很多鲛人,却是第次真切感受到他们的生命力,静静垂眸,心想对方若是名普通的姑娘,娶回家大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鲛人对于身体都是很敏感的,临渊迷迷糊糊感觉到有只手在摸自己的尾巴,悄无声息睁开眼,却见曲淳风正看着自己的鱼尾出神,不由得咬了咬自己的指尖。

鲛人求偶有两种途径,是歌声,二是美丽的尾巴,如果有异性抚摸自己的尾巴,那就说明他喜欢你。

临渊不知道曲淳风做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但对方第次主动摸他的尾巴,竟破天荒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眨了眨墨蓝色的双眼,茫然且疑惑的盯着男人的下颌线。

曲淳风片刻后就收回了手,目光不经意瞥,却发现临渊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双蓝色的眼睛看自己,身形顿时僵,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逮到般,大脑片空白,反应过来倏的想从地上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伤势跌坐在地,痛的脸色煞白。

临渊吓了跳,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似乎很是紧张,鱼尾紧张的摇来摇去,掀起片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