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2 / 2)

方轻卓深陷抄袭风波,粉丝脱粉回踩,所接小代言要求赔款,遭百万团粉抗拒。

最终,他被迫退出了新组成一月的男团。

相反的,韩启生人气扶摇直上,年关前斩获新人音乐奖,整年忙于在各地开演唱会,几部偶像剧也朝他抛出了橄榄枝。

前途光明

想到这句成团夜时主持人对他的褒奖,方轻卓忍不住撑着额头流着泪笑。

那样充斥着光辉的前景啊,他还没有碰触到一点儿,就已经成了奢望。

然而,命运对他的奚落远不止于此。

一年之后,他的母亲忽然肝癌复发,急需做移植手术。

有句话说得没错:癌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穷。

钱之一字能压倒多少人的脊梁骨,大几十万的手术方轻卓拿不出来,借了一圈也不够个零头。

毕竟十八岁的少年,交际圈很简单:以前一块儿上学的同学,关系较为亲近的老师,出道前后认识的年轻偶像。在存款被赔偿掏空之后,能借到五万已经算不错了。

可差得太远了。

万分无奈之下,方轻卓只好求助于当时正如日中天的韩启生。

韩启生被助理化妆师等簇拥着,闻言上下打量他两眼,意味难明地嗤笑一声。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你这会儿倒是想到我了,但是吧早在你当初非向人辩解,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咱们两个仅剩的那点儿情分就没了。

找我借钱也就是会还的意思了?你现在一穷二白的,怎么还?凭你现在作的那点二流公司都看不上的曲子?

韩启生眼神嘲讽,如同针尖麦芒刺痛双眼,周围人的讥笑应和近乎要扎破耳膜,方轻卓忘记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的公司,又是怎样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病床前。

复发之后,几万块的简单治疗已经无法起到应有效果了。

方轻卓是眼睁睁看着母亲咽气的。

方轻卓头一次这样恨一个人,恨不得把韩启生剥皮拆骨放血食了他的肉。

万念俱灰的哀戚与如潮灭顶的怨恨,在他心头交织不去,所作的曲子也难免沾染上灰黑色彩,沉郁得几乎要让人掉落进绝望的漩涡,不复之前的轻快灵气。

没有哪家公司愿意收这样的曲子给歌手唱,丧里丧气的,不合主流。

方轻卓只好捏着鼻子,曲意逢迎地做些口水歌,勉强维持生活。

他从未有一天停止过创作,潜心蛰伏着,哪怕谩骂声一直在网上喧嚣,也没有将他击倒。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今年,与原公司合约到期之后,方轻卓找到了一个出路。

他的选秀综艺冷静期早已到了,可以参加第九期梦想101。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可方轻卓的心态再一次崩了。

他在报名之后,过了选拔,然后从参演人员名单上看到了韩启生的名字。

娱乐圈日新月异,这时的韩启生虽还在一线偶像之列,但人气已成无可挽回的下降趋势谁会持之以恒地喜欢一个只会演傻白甜偶像剧的大龄男星。

韩启生焦灼的同时,也想到了吸血第一代男团的甜滋味,将主意打在了新一期的梦想101上。

这是时下最火热的选秀综艺,是他腾飞的起点,如今也将成为他第二次起飞的踏板。

故地重回,不忘初心多好的一个营销点,才不是为了和新人、糊咖争夺资源。想来公司和节目组都不会拒绝。

再加上时隔八年,韩启生再次与方轻卓这个厚颜无耻的抄袭者塑料兄弟站到同一个舞台,话题度绝对是够了。

如今节目进程过大半,方轻卓还没有被淘汰,除了自身吸引了点儿真正欣赏他才华的粉丝支持,还有些韩启生的粉丝为了看他被韩启生碾压出丑特意投的票。

曲漾将视线投向窗外:你的心愿是什么?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想让韩启生这个小人从最高处跌落,也想拿一次奖项,夺回属于我的荣光。

好。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不是韩启生,光是那首《青》便足够当年还十分稚嫩的方轻卓获奖。

银河公寓是节目录制地点,平常用作短视频、微电影拍摄,每年五到九月转为录制梦想101空出。

这里位于城郊地区,即便是酷暑时期也较为阴凉,绿化景观设计得别有意趣,几栋刷了彩漆的楼便被这些绿植高木簇拥着。

为风格一致,青色墙体较为低矮,未设电网尖刺。

曲漾轻易地爬了上去,而后稳稳当当地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打量一眼周遭,确定没有摄像头监控,也没有保安过来巡逻,便放心地往里走。

他顺道把手机屏幕解开,刚刚付款时粗略一扫,社交软件信息和未接电话已经超过百条了。

没等他点进去,一通电话忽然打进,曲漾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傅斯玄三字看了会儿。

这是第三次公演的队长兼c位,曲漾摁下接听键。

方轻卓,你又到哪里去了?距离公演还有两天,说好今天上午过两遍动作,有哪里不妥再纠正纠正,下午开始彩排了。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分,你还没过来!

曲漾一语不发,听得出来,傅斯玄起初是强自按捺着一腔怒火的,只是随着连珠炮弹一样的话语,火气自然而然地升了上来。

你身为主唱,动作不说有多惊艳至少得标准,能够完整做下来,没有大纰漏吧?昨天上午你跳得稀碎,让我给你时间再练练。行,我把下午的时间给你,你自己练,结果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你人呢?

曲漾将手机移开了点:我马上过去。

那边传来说话声,傅斯玄道:行,我们等你到十一点。

曲漾朝不远处的一栋楼里走,上到三层,这一层的房间都是训练室,他们的那间在走廊尽头。

两旁的房间传来配音和脚步声,等眼前的那间伴奏声停了,曲漾伸手敲了敲门。

纪林将门拉开,见来人是他,哟了一声:这不是我们闭关苦练的主唱大人吗?怎么,终于舍得出门了呀?

曲漾置若罔闻,直接走了进去,把自己靠着墙边放的一袋训练服提起,转眼看向刚刚停下,汗流浃背的一群少年。

他们也正看着他,只不过目光说不上有多友善。

抱歉,等我一会儿,换身衣服。

望着那道提了衣服,向更衣室走去的身影,纪林气不过:傅哥你看他!

昨天下午傅斯玄带了点儿水果去寝室,想给正在闷头苦练的方轻卓补补身体,顺便看一下进展,结果等了十分钟,人影都没一个。

说是自己补短板,把欠缺的舞蹈补分给填补上,就按刚才那一眼来看,身上清清爽爽的,哪儿像是跳过几次的样子?

傅斯玄倚着桌子歇息,闻声背在身后的手紧攥住了桌角,良久才笑道:没事儿,还赶得及。明天才正式公演,今天让他有点儿模样就行了。

可是

练习室门敞开着,纪林的目光落在对面,泄气一般地往椅子上一坐,双眼露出茫然的神色。

傅斯玄松开桌角,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们不比任何人差,尽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