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门口的周掌柜还想骂,抬头一看儿子满身是伤,立时就吓了一跳:“你这小子,这是咋弄的?这是在哪儿伤的?”
周大勇把身上的破麻袋往地上一丢,哽着嗓子嚷道:“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叫我嫁到老李家,我又丢不起那个人,还不得连夜跑?这一跑就被人家下的兔夹子给夹了,差点把我给夹残喽。”
周掌柜的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一把将周大勇给扯到屋子里来,一边低着头检查他的伤口:“你这小子,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叫你嫁出去了?咱们老周家有的是粮食,还能连个媳妇都娶不起?能把你往外嫁?你说你小子跑个什么?”
“那也不行?”周大勇一梗脖子:“你就瞧瞧她胖大丫那个身板,进门三天就能把咱们的米面垛给吃下一多半去,这样的娘们,打死我也不娶。”
“你这孩子,又说啥话呢?”周掌柜的把将周大勇按在柜台上,扒了他的裤子一边给他的伤口抹药一边道,“那个胖大丫有啥不好?不就是身子骨胖了点吗?你娘说了,女孩子家都好个漂亮,往后成了家她自己都知道忌口叫自己瘦点了了。”
“她能瘦下来??”周大勇忍痛忍得汗都出来了,还是止不住还嘴“她也就是干喊两嗓子吓唬吓唬自己那一身肥肉而已。
您就看着吧,爹,那个大胖丫头一看能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肯定高兴得饭量见涨,下回见了她,她还得再胖个几圈……啊哟,爹,我说你那个手可轻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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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老大家那个三丫头前阵子硬是把神婆子都给招来了?还故意当着里正的面把老大家里的事儿给说出去,老大这才被里正罚去修祠堂的?”
金老太太皱着眉头,脸色阴的一拧一把水。
“可不是?”王金枝一脸殷勤地递了杯红糖水到金老太太手里,添油加醋地道:“那个金一秤,自打一生下来就透着股子邪性,她那个娘就是个没根没底的,生下的孩子们也都个顶个的阴气重。
那个金一秤,更是个败家败到底的,十一二岁的孩子了,说大不大,说小她也不小了啊?哪个不知道护着自己一大家子的体面?这有的事儿啊,只能在屋里说,哪儿能招得全村儿的人都知道?还硬是给闹到里正面前了?
这下可好,大哥和金石头被里正罚去修祠堂,贴钱贴力不说,地里的活儿他们也一下都顾不上,全都压到老二和老四身上了………”
金老太太的脸彻底黑下来了,往常虽然把金老大一家给分出去住了,可是家里的地并没有分开,除了金老三在城里跟着别人当伙计,余下的全是老大老二和老四几个分着干,老三媳妇和金大丫,金二丫也来帮忙种地,可是到底是女人,力气上还是差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