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一次不知道你能不能继续带着我们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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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沈州(今沈阳)。
沈州虽然不是辽东首府所在,但是却是辽东的重镇,从南面海来的粮草,经过大明北洋舰队旅顺港口(作者按:由狮子口改名)向北抵达沈州,然后再由沈州运往驻扎军队的各地州府。
可以说沈州是大明在辽东的粮秣囤积和转运的重地,也是大明在辽东重兵布防所在,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大明在辽东的统治,是建立在沈州、东宁府(今辽阳)和锦州构成的三角,而旅顺和高丽像是两个巨大的血管,维持着辽东的生命力。
黑夜之的沈州,已经被火把的光芒照亮,一队一队的明军在整齐的口号声开出营地,而来往通讯的骑兵飞速奔驰,卷起来一阵阵烟尘。夜里的寒风有如刀子割着每一个人的脸庞,但是在这寒冷的深夜,每一名士卒的脚步都是一般无二的整齐铿锵。
镇海军以沈州和东宁府为心,已经源源不断的开向各地州府,而在锦州方向,嗅到血腥气味的两淮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盖州那边消息传过来没有?”王虎臣看着一名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旅长,冷声问道。
暴乱是从闾阳(今花镇南)开始的,一路向盖州蔓延,这些女真人的意图很明显,只要能够占领盖州,向东南可以封锁从锦州前往辽东的道路,而向南更是可以扼守从旅顺向北道路的咽喉,因此此时盖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盖州因为位于辽南,北侧有镇海军,东南有两淮军,所以驻扎的军队并不多,女真人的暴乱刚刚开始选择了这一个突破口,着实让王虎臣吃了一惊,甚至险些打乱了镇海军的阵脚,不过好在镇海军毕竟不是吃干饭的,从当初的两淮到现在的辽东,一路同样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劲旅,所以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依照命令陆续开出。
不过真正牵动人心的还是盖州,只要明军能够快速稳定下来盖州,那么从北向南和从南向北的两路女真人暴民都能够被遏制住,而如狼似虎扑过来的明军主力战军能够轻松的将他们解决。
“现在还没有,这一路混乱不堪,咱们的骑兵基本都去了草原,数量太少,甚至没有办法保证官道的畅通,不过从旅顺那边倒是一直有消息传来,北洋舰队已经北了,只要北洋舰队抵达盖州,算是盖州有失,很快也能重新回到我们手。”进来的正是镇海军第三旅旅长陈平喜,辽东一战,让他的看去成熟了不少,说话声音也变得更加雄浑。
王虎臣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暴乱虽然并不算什么大事,甚至镇海军对此早已经有所准备——毕竟女真人表面老实,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王虎臣总觉得这一次事情过于蹊跷。
此次暴乱无论是发生的时间还是女真人展现出来的组织性,都让王虎臣感到惊讶,甚至有一种在战场和蒙古鞑子决一胜负的感觉。女真人选择了巡逻将士警惕性最低的二更到三更时分动手,甚至几个城池动手的时间都不相下,如果不是之前有女真人的内探送过来消息,使得守军多少有一些准备,恐怕现在的暴乱已经成灾了。
当然这消息送过来也是提前了小半个时辰,地方守军甚至连向禀报的时间都没有,虽然不至于仓促迎战,但是还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乱作一团,甚至连东宁府这等重地都险些出了乱子。
女真人展现出来的组织性和职业性,让王虎臣提高警惕,他也不是傻子,多少都揣摩到了这背后有什么。
敌人绝对不只是浮现出来的这些女真人,而且也不太可能是已经焦头烂额的蒙古人,十有**是内部的敌人,而他们想要对付的估计也不是自己或者镇海军,而是远在数千里外的朝廷和陛下。至于这些敌人是什么身份,王虎臣作为边疆重将,不想过多猜测,毕竟他的任务是一边镇压暴乱,一边等候朝廷旨意。
“王将军!”郭昶火急火燎的走进来,脸、衣服满是泥泞,“盖州那边可有消息?”
王虎臣苦笑着摇了摇头:“郭相公这是······”
“某刚刚从东宁府回来,东宁府那边已经平定了,”郭昶凝重的说道,“抓了两千多名女真人,经过女真人投靠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家伙辨认之后,抓出来**百个人有参与叛乱。”
“看来咱们在东宁府的口碑不怎么样啊。”王虎臣笑着说道,不过这笑声带着不少自嘲的成分。
这两千多女真人当肯定还包括妇孺老弱,所以算起来大部分的女真青壮年甚至还有可能包括部分年轻女性都参与到了叛乱之。
郭昶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声音微微压低:“某已经下令将这些人全杀了,六扇门负责动的手,没有污了镇海军的刀。”
轻轻打了一个寒颤,王虎臣霍然看向郭昶,不过他旋即微微点头。他知道,现在的大明,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功夫通过感化和融合来突破民族之间的障碍,所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杀人,将敌人灭族自然也没有敌人了,这个道理虽然血腥残忍,但是很简单。
而站在王虎臣身边的陈平喜也是怔了一下,目光不知不觉得更带几分冷意,缓缓落在舆图,面还有不少州府还标注着蓝色的符号,说明这些地方情况不明。
“启禀将军,盖州暴乱还在继续,我大明的赤色龙旗现在只剩下南城还在飘扬!”一名传令兵快步进来禀报。
大帐内的三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郭昶声音有些喑哑:“王将军,盖州不容有失!”
“某知道,”王虎臣重重颔首,“陈平喜!”
陈平喜急忙向前迈出一步:“末将在!”
“带着你的第三旅驰援盖州,如果盖州落入女真人的手,夺回来!一切由你随机应变,算是你小子把天捅下来了,只要守住了盖州,老子能替你扛下来!”王虎臣声音之带着浓烈的杀意,“某会派遣一个师紧跟在第三旅后面推进,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陈平喜一拱手,甩开步子离开。
王虎臣下达的这个命令已经很明显,是给了陈平喜生杀大权,而王虎臣很清楚,这个家伙对于杀的兴趣远远对于生的兴趣大。
郭昶目送陈平喜离开,眉毛一挑看向王虎臣:“王将军,辽东不能彻底乱了,不只是因为辽东是北伐东路军的后路,更因为现在的南京城风雨欲来,如果辽东这一场寒风吹过去······”
“某知道,”王虎臣的神情虽然凝重,但是他紧握的双拳更能表现出他的信心,“这是弟兄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天地,是大明的赤色龙旗飘扬的地方,谁想乱了辽东,先从我镇海军尸体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