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无往不利的神通，此时却没有展现出任何应有的效果。相反，林琅仍旧被困在原地，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

林琅高高皱眉，却听另一边，那头戴紫冠的男子发出诧异的声音。

“你竟然修炼了这种身法？”

头戴紫冠的男子诧然出声：“紫焰神眼，看破阵法虚妄。洞虚之身，无视阵法。”

林琅抬起头，与后者的目光连接在一起，淡淡出声：“你是如何知晓这两种神通的？”

头戴紫冠的男子哈哈大笑，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表情，道：“我又如何不知？因为这两种神通，本就是我创造的！”

林琅突然愣住。

一旁的樊吕也皱着眉，只觉得身边笼罩的大阵有些熟悉，下意识的问道：“玄天九阵，你是玄天九阵的开创者——阵皇？！”

头戴紫冠的男子含笑点头：“不错，你这后世的小辈倒有些见识，本座正是阵皇。”

一语落下，就连樊吕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阵皇是什么人？

那是万古以来，唯一一位阵道大能，他主修的后天大道，却将其中最难修炼，也是没有任何前人参照的阵法大道修炼到了极致。

传闻中，当年阵皇的全盛时期，一个人横压一世，这也是一位后中心宇宙，最后一位成道者。

瞧见林琅不解，樊吕又继续出声，道：“阵皇是唯一一位将阵道修炼到圆满的修士，包括现代的所有阵法流传，绝大部分都是出自于阵皇之手。他所在之处，阵法横生，等闲大帝完全不是对手。”

万古以来，唯一一位将阵道修炼到圆满的修士，他的强悍之处可见一斑！

说到这里，就连林琅心中都升起一股敬佩。

若说其他大道，什么光明、生命，这些大道都有迹可循，完全可以根据世间已有的大道进行感悟，进而修炼。就算是时空这种难以捉摸的，其实也能在世界上找到一定的痕迹。

可唯独阵法，是不存在于先天的大道。

没有任何前人启示，没有任何功法神通作为参照，但阵皇却能以以一己之力，创造出一种大道，并且修炼到终点。

这等才华，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万古之中，也只是诞生了一个阵皇罢了！

“那都是曾经了。”

阵皇自嘲一笑，道：“昔日我追寻山川大河的变化，完善了大势的构建，最终成长为一名势师，但我发现单纯的动用势，只是借用自然之力，修炼到终点还是无法和那些上古大能抗衡，更没有渡过大破灭劫的希望。”

“所以势，远非这种大道的终点。”

“我不断追寻，有开创出阵，凝聚天地属性能量的阵法。随后又将阵和势融合到一起，终于达成了毕生最骄傲的成就。”

“我开创了一种本不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大道。”阵皇脸上的讥讽之色越来越浓：“可这又有何用？最后我还不是死在了大破灭中。”

林琅似乎能感受到阵皇的情绪变化，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大道，可到头来，大破灭劫降临，他仰仗的大道到头来竟没有任何作用。

大破灭劫之下，一切清零，他无法动用任何的大道能量，更无法结成阵势，对抗即将到来的大破灭。

一辈子都在为渡过大破灭劫而准备，可到头来，却连一个普通的大帝都不如，只能以思维寄存的方式，苟延残喘到现世。

眼前这具身体，是阵皇夺舍而来，包括真灵也是如此，唯有思维还是他的。

“作为没有经历过大破灭劫的人，你无法体会到这种绝望。”阵皇似笑非笑，脸色急剧变化，道：“就像是个无处可依、孤零零的浮萍一样，在各大世界飘摇，每一次都要换上一具新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我无法继续修炼，也无法对抗大破灭劫。在漫长的时间中，就连欲望都已经消失不见。”阵皇仰头看着星空，喃喃自语，道：“你可知道，一个无欲无求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林琅沉默，但不久之后，又缓缓出声，道：“可你还是活到了现在，你直视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什么心念支撑你活到现在。”

阵皇眼中带着迷茫，他看着林琅，沉默着，又似乎在思考他活下来的意义。

不是怕死，也不是想要获取永恒不灭的寿元。

他说在乎的，或者说他的执念是与天争命，是活下去！

“你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眼见一见天道，看天道的不公，看天道的落幕。”林琅目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经看透了阵皇的本心。

而随着他声音的落下，阵皇的情绪也出现了波动。他迷茫的眼中突然亮起光彩：“不错，这正是一直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有多少老朋友，已经找不到这个信念，选择独自一人落入宇宙纪元的缝隙。”

(未完待续)